神河纪元【二】
二。
某种层面上来说，智者的生活确实过于单调且无趣，所以雷蒙也会偶尔离开卡尔，偷偷跑出神圣殿堂找点儿乐子，不过更多的时间他还是得待在训练室内通过各方面训练及定期注射药物来对自身基因数据进行强化。
"雷蒙，你的体能还比不上一位女士。" 浑厚的嗓音从训练场的那头传来。
雷蒙眉头一跳，他十万分不耐的侧过头，咧开嘴送上个笑容。
"关你屁事。"
下一秒，那个声音的主人跨着沉重的步子便来到他的面前，这是一个体型彪悍的男人，只是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与制服长裤，和雷蒙相比起来他便在身高和体型上占据了优势。
"嘴依旧这么硬？是卡尔没教好你么？"
"那你呢，牙漳把你教好了么，文森特。"雷蒙毫不相让，他略微抬头盯着这个比他高出大致半个脑袋的男人。
"行，比比？"
"比赛总得有赌注？"
"哟，小家伙，你想赌什么。"文森特笑了。
"谁输了谁自己扇自己二百个耳光怎么样？"
雷蒙和文森特一直不对付，从卡尔和牙漳在十年前闹崩的时候开始，作为牙漳追随者的文森特只要在训练场上遇上了，就会从口舌之争升级到肢体之争，卡尔从不约束雷蒙的所作所为，而牙漳自然也不会去管文森特，只要不太过火，牙漳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那你别哭着回去找你的卡尔爸爸。"文森特嘲笑出声。
"谁哭着找爸爸说不定。"
雷蒙脱下制服外套随手扔在了地上，文森特则是转了转脖子发出一阵令人瞩目的清脆响声。
"文森特和雷蒙又干上了。"
"要不要去请牙漳和卡尔？"
"拉倒吧，你看那两位管过他们么，哦哟牙漳来了。"
人群议论纷纷，众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最高处的看台上，牙漳站在看台上双手背在背后，灰白的长发束起小辫儿，他没有关注雷蒙，只是看了眼文森特，文森特点了点头。
下一秒，这俩人就摆好阵仗。
这头的卡尔已经敲响了最深处的研究室大门，这里被誉为文明的心脏，
"老师。"
清澈的嗓音回荡在寂静的长廊内，随后那扇大门缓缓打开了，卡尔径直走了进去。
太空已经接近万年埋首研究室闭门不出，唯有一次算作例外，就是十年前卡尔和牙漳就无天赋者问题进行辩论甚至差点导致智者分为两个派系的时候，太空出面了，他以芙琳终生不得跨入神圣殿堂而且不能从卡尔这儿获取任何资源换来了这个小姑娘得以待在主星的权利。
"你想知道什么，孩子。"
太空正坐在一张鲁德合金椅上，他的眼里是宇宙星辰。
"牙漳是否拥有使用大时钟的权限？"
"没有，我仅赋予了你一人拥有权限。"
卡尔少见的皱了皱眉，既然如此那么牙漳是如何得知他的研究的，他看着太空的背影张了张嘴正要问道，却被打断。
"你要学会掩藏你的行为，太明显了，收留一个无天赋者，检测了她的基因，并在十年内为她更换数个引擎，甚至这些引擎的研发没有通过中央系统的帮助，牙漳为什么想不到呢？"
太空站起身，放下手中的控制器，他走到卡尔身边不断剖析着他的所作所为。
"即使我不用查看大时钟的记录，我也知道你是在拿那个孩子作为基因实验品来使用。"
"那是必将成功的实验，只会对她更有利。"卡尔觉得嗓子有些干涩，他没有办法反驳来自导师的解读，因为导师确实说中的，他只能干巴巴的回答道。
太空笑着摇了摇头问，"你也在尝试使用残暴因子来完善无天赋者的基因数据对不对？"
"只有这个方式，残暴因子是已知的唯一一种可以用来吞噬基因数据的微细胞。"卡尔顿了顿。"如果成功了，那么我们将会再近一大步。"
"但是你考虑到如果发生和那件事相同的后果了么?"
"不可能，现如今有很多可以规避风险的办法，而我已经找到了，她将会是第一个由无天赋者进化为智者的人。"卡尔斩钉截铁。
"既然你愿意去尝试，那就去吧，我猜牙漳已经规劝过你了。"
太空很平静，卡尔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学生，但他很少去限制卡尔，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算作放纵。
"你认为我做错了么，老师。"
卡尔很愿意聆听太空的想法，即便他认定了某件事，如果太空持反对意见，那么他就会动摇并仔细思考可行性。
"不，如果是你认定的事，我不会干扰你的抉择，也不会去评判对错。"太空叹出口气。"而真正的浩劫快要来了。"
卡尔一愣，他知道太空和牙漳一直在针对某项特定的项目进行深入研究，甚至有可能关系到整个神河文明的存亡，但那等机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需要我的帮助么？"
"你还太小了。"
确实，跟太空牙漳这种活了几十万年的老怪物相比，卡尔太稚嫩了。
短暂的谈话结束，卡尔便离开了心脏，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办，给到芙琳的那个引擎内他安装了监控系统，只要她自行替换了系统，那么每时每刻都将向卡尔发送她的各项数据。
按照预估，她会陷入长达七个公转日的疲惫期等待基因瓦解，并且引擎也将传送卡尔的基因到芙琳的身体内，他打开通讯器。
"怎么样，新引擎适用吗？"
"唔，刚刚换上，和之前的有些不同。"
"嗯，短暂时间内你会感觉到不舒服，后面适应了就好。"
他的嗓音变得柔和了一些。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
她说得很慢。
"不久，后面我会跟牙漳申请外出熔晶矿洞。"
"好喔。"
她在那头显得兴致不高。
"也会带着你一起去。"
"真的吗?"
"我没有骗过你。"
他没有听到芙琳的回复便看到某个蓝色的身影靠坐在走廊的墙面上，他顿了顿掐断了通讯器，缓慢的走到雷蒙的身前。
"打架了?"
"嗯。"
"文森特?"
"有点丢人。"
"洗洗吧。"
"好。"
卡尔向来不会说些什么关心人的话，毕竟从他被制造出来后就被捧上了神坛，他的基因数据是目前为止已知神河人中最好的那个，所有的资源都给了他，他成长的环境便是封闭的，有很多智者都无比宠爱他，也造就了他这幅风轻云淡性子。
"下次不会输了。"
雷蒙咬牙站起身。
"好。" 卡尔答得很快，随即便走入自己的房间内。
雷蒙当然知道卡尔的意思，他从不在乎他是否打得过文森特，也不在乎所谓的面子。就像最初雷蒙忐忑的站在神圣殿堂等待匹配的时候，卡尔仍醉心于他的画作，即使牙漳点了他的名字，他也是眉间微蹙有些不满的来到雷蒙面前接受宣誓。
他不在乎一切，但雷蒙在乎。
"过两天我会去熔晶矿洞，没打算多带人，你准备一下。"
少年清澈的嗓音从房间内传来，雷蒙一愣答，"为什么?那里不安全，我一个人不一定可以保护你。"
"不深入，仅在边缘。"
生性凉薄的少年换了一身睡袍，他向来自控能力极强，到点就会选择睡眠，不论有多重要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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